她又不是圣人,那种悲天悯人的同情心,还是留给别人吧!她就是喜欢幸灾乐祸,喜欢看欺负过自己的人倒霉……
倒了点醋,放了点酸豆角,温枳搅拌着碗里的面,抬眸便瞧见四月在发愣,“怎么了?”
“小姐,奴婢好像看到老爷了?”四月小声嘀咕,“可能、可能是奴婢看错了,也许只是身形相似?”
温枳嚼着嘴里的面,左右环顾,“在哪看见的?”
“就前面那辆马车。”四月指了指,“上去了,然后没了,就这么一眼。许是,奴婢看错了?”
温枳敛眸不语。
四月跟着她,一道在温家长大,对于她爹的熟悉不比她差,所以……
“先吃面吧!”奈何叶子这会不在,要不然的话定然可以追上,“不管是不是的,到时候问一问陈叔就知道了。”
四月点头。
但,如果父亲真的回来了,真的来了上京,为何没人告诉她?
此前陈叔受伤,现在父亲悄悄回来……
当然,如果只是四月看走了眼,倒是纯粹的自己多疑。但若不是的话,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他们势必瞒着什么要紧的事情,且这件事可能……会殃及性命。
“小姐,肯定是奴婢看走眼了。”瞧着温枳心事重重的样子,四月担心至极,“您莫要担心。”
温枳敛眸,“不必说了,别让叶子听到。”
“是!”四月颔首。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子从巷子里出来,瞧了一眼坐在街边的二人,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主子。”
“李常安来做什么?”温枳问。
叶子摇头,“使团离开,东辑事送往边关的物资也该整理启程,所以朝堂上众人都在举荐,看谁比较适合去边关护送物资。”
“满朝文武,不至于连个押送的人都找不出来吧?”温枳诧异,“虽然路途遥远,但只要小心谨慎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叶子瞧着她,“主子想得太简单了,押送物资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的,何况这批物资还是您转交东辑事,挂着东辑事的名号所出,谁敢轻易揽了这功劳?一则,怕丞相府一党觉得有人投靠了东辑事,二则是摇摆不定,保持中立的自不敢吭声。”
这么一来,谁也不敢轻易举荐他人,更不敢毛遂自荐。
“朝堂之事,我可不想多说什么,免得隔墙有耳,回头把我抓起来。”温枳摇摇头,吃着碗里热腾腾的面,“我还是老老实实赚银子为好,其他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四月连连点头,“小姐所言极是。”
见状,叶子缄默不语,不再开口多说。
待吃过了饭,温枳出了城一趟,今日得去绣庄那边看情况,是以夜里就不在城内待着,想必是要明天才能回来。
上了马车之后,温枳与四月交换了一记眼神,四月点点头。
主仆二人的默契,自然是不需要多说的。
马车快速出了城。
只是,出城之后没多久,叶子便察觉到了异常。
“叶子,这不是去绣庄的路。”四月诧异。
温枳正在车内翻着话本子,听得这话旋即放下手中书册,不敢置信的打开了车门,“怎么回事?”
“后面似乎有人跟着。”叶子不回头,“奴婢带着他们绕两圈再说。”
闻言,四月面色骤变。
温枳深吸一口气,“有人跟着?”
对方动机不明,得小心谨慎处理。
“肯定不是东辑事的人。”叶子平静的开口,驱车开始在管道上疾驰,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跟着她们的马车?
四月忙道,“小姐你快进去,抓紧窗棱。”
“嗯!”温枳了悟,当即回转车厢内,免得给她们添乱。
马车走得急,甚是颠簸。
温枳死死抓着窗棱扶手,一颗心已然跳到了嗓子眼。
是谁?
会是谁跟踪她?
目的何在?
难道说,是因为那批物资?
不对,自己悄悄行事,除却温家那几个处理事情之人,未敢轻易泄露,而东辑事那边想揽功劳,更不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
马车忽然停下,温枳还没回过神来,登时因为惯性,直扑向前,狠狠的摔在了车内,滑撞在了车壁处,剧烈的疼痛让她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真的做不出快速的反应。
躺在角落里,温枳咬着唇,发出了低哑的呜咽……
“小姐?”四月惊慌的打开了车门,冲进来扶起了温枳,“小姐?”
叶子亦变了脸色,“主子?”
“没、没事!”温枳疼得脸都青了。
腰背疼得如同折断了一般,等着被她们扶起,额头的冷汗便也跟着往下淌,身子半蜷起,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小姐?”四月骇然,慌忙伸手去摸她的脊背,“还好还好。”
还好,骨头没断。
“撞了一下。”温枳终于缓了口气,“我没事。”
叶子如释重负,“四月,看好主子,我去会会他们。”
方才车轱辘碾着碎石打滑了一下,以至于马车险些失控冲向路边的树木,所幸叶子尽力拉扯住了缰绳,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一时半会是不适合继续往前走了,等给温枳缓和的时间。
“小心!”四月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