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好处下,他要是再不听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这种话说起来简单,真要让杨沪生对石达开如何“不客气”,他还必须考虑再三。现在杨沪生一听到石达开头就大,这个“义王”总觉得天王升天后,太平天国应该由他说了算,虽然解放军势力急剧膨胀起来,远远超过了石达开的实力,并且现在洪秀全的两个儿子在赣州,让石达开名义上算是归顺了赣州政权,可实际上他还是我行我素。杨沪生总觉得多年流窜作战后,石达开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换句话说石达开习惯了没人对他呼三喝四,他把自己当成了山大王。
在耐心的与石达开打了几次交道后,杨沪生有一种将左宗棠调到四川去要是石达开再不听话武力镇压的冲动,只是他也知道再怎么说石达开也是太平天国永安封王中五王里的一员,什么是翼王?羽翼天朝的王爷!石达开在太平天国威望实在太高了,他在太平军中的威望可不是假太平军杨沪生和史秉誉可以相诩美的。赣州现在以前太平天国大小王爷不少,让左宗棠对付几个不成气候的流窜王爷可以,但对付石达开,恐怕那些王爷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只要石达开不真的闹分裂,并且进攻自己,派左宗棠去打压石达开就必须慎之又慎。别到时候清朝还没灭掉,自己倒变成了第二个洪秀全。
不光不能对付石达开,在石达开走了一趟南昌后,杨沪生还得供应他武器弹药,将上万石的粮食运到四川去,石达开提出部队没了银子,杨沪生又立刻将上百万元钱双手供上,真可以说把石达开当活菩萨给供起来了。有时杨沪生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贱,无非是太平天国一个王爷嘛,为什么如此重视呢?要是没有湖南的粮食运到四川,石达开他就是再厉害,部队再多,没粮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想归这么想,石达开真要有什么需要,杨沪生又马上帮他想方设法解决。
“怎么?还没钓到鱼吗?哟,这不是首长嘛,首长今天怎么有兴到这里来了?”
杨沪生正和史秉誉交流着下一步行动计划,身后响起银铃般的声音,一侧头,杨沪生见是史秉誉的夫人走了过来。杨沪生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呵呵,我刚视察完前线赶回来,知道政委到了这里要是不来看看怎么说的过去?是吧,史政委?”
“反正有什么事情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大哥你还真够意思。”史秉誉嘟囔着说道:“走吧,中午在我那里吃顿饭,你放心,用不着让人给你检查饭菜里面有没有下毒,你弟妹会亲自下厨的。”
“这就好,省得我还到处打秋风。”杨沪生毫不客气地点头赞同道。
俩人并肩朝史秉誉住处缓缓走去。自从莫名其妙回到从前起,杨沪生与史秉誉总是聚少离多,俩人先是一个在温州,一个到福建去,接着杨沪生又率领部队解救天京,在浙皖赣广大地区与清军交手,好不容易情况稳定下来,史秉誉又率领着代表团跑美国去了,等他回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史秉誉在周游世界一周,回到中国后,英法联军却正在中国闹得不可开交,去年大战没有,小战不断,作为解放军司令员的杨沪生整天东奔西走,忙个不停。而史秉誉又回到赣州,配合洪仁4葶冉莸鼐米ド先ィ痹谕饨簧暇x空∑章呈俊19拦c郑9辛1r桓鲈诟又荩桓鲈谙娑醺樱娴幕嶙匀簧僦稚佟k淙幌衷诤苌偌媪耍裳罨i淳醯糜胧繁涞挠岩暝嚼丛缴詈瘢芏嗍虑橐残聿挥盟祷埃灰桓霰砬槎苑骄湍苊靼鬃约旱南敕ā5比唬星楣楦星椋胺接牒蠓街淇次侍獾慕嵌茸苁遣灰恢碌模惺绷┤嘶够嵛瞬煌募馊缤19影愦蟪炒竽郑皇浅彻罅┤擞只峁醇绱畋常舜顺菩值赖芰恕?
杨沪生正看着有些消瘦的史秉誉,觉得自己让兄弟太辛苦时,低头的史秉誉开口道:“你知道吗?我们根据地现在已经开了四次科考,录取了一千三百名进士。”
杨沪生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每年都进行科考,一录取就是三百多,这好像太多了点。也许我们应该学习一下清朝,四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直到新式教育培养的那些人完全顶上来,再取消科举考试。”
史秉誉见杨沪生急不可待地插嘴,根本就没有等自己把话说完。对性急的杨沪生只能微微摇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七天前我们公布录取的八百名进士联名上书,告了外交部长章德淳一状。”
杨沪生站住了,有些惊异地看着史秉誉:“告效骞?他们告效骞什么?难道效骞贪污受贿吗?不可能呀,真要贪污受贿,倪峰自然会先查出来。”
杨沪生脑海中急速搜索着关于章德淳的资料,杨沪生知道这个章德淳是容闳特意推荐给自己的,至于他的来历,容闳说的很清楚。章德淳,字效骞,浙江湖州府人,道光二十一年(一八四一年)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家为基督教徒(算是当时中国不多的徐光启留下来的信徒)。四、五岁时即开始读《诗经》,夜晚则听父亲谈古论今,同时于教会中修习英语。七岁即修毕四书五经,并可复诵《圣经》。九岁能缀千言,十二岁考中秀才。但是他对于穷钻八股毫无兴趣,从幼时起,他喜欢给邻里儿童绘声绘色地讲《三国》、《水浒》、也喜欢将孩童们编为两队人马,演习对阵。
同时,他对于从牧师那里听来的西方异闻,也是兴趣盎然。因此,中了秀才以后,反而对科举考试产生了严重的厌恶感。并和父亲提出希望出洋的愿望。虽然刚提出时,屡遭父亲的斥责,但是久而久之父亲觉得其心甚坚,决非一时冲动,便转而支持,于咸丰五年(一八五四年)将其托付给在广州洋行任职的叔父。其叔父在广州多年,有着较多的西洋人脉,章德淳到了广州以后的次年,当时任职于广州美国公使馆的容闳来其叔父家做客,见到小德淳以后惊叹于他的才能,并推荐他前往他求学过了的麻省孟松学校以及耶鲁大学。入孟松学校两年多以后,他于一八五八年考入耶鲁。
章德淳自从到了美国以后,他惊愕于西方世界先进的技术,并认为将西学引入东土是唯一的救国之路,尤其紧要的是习得西方兵学。所以,考入耶鲁二年半以后,章德淳决心投笔从戎,于一八六零年辍学转考西点军校,入学后不久,他就展示出他特别在参谋工作上的军事才能。
然而次年,南北战争爆发,军校生也各分南北,他也不得已卷入了那场他人的争斗。战争中,他以见习军官身分在北军第一师三旅六十九纽约团科克伦中校麾下参加了第一次布尔河战役,虽然北军战败,但由于他的不俗表现而获得旅长谢尔曼上校的嘉奖。在六二年九月的安提坦战役中,他作为少尉担任十五军一师三旅第二十九依阿华团的史密斯上校的副官,作战刚开始便在传令中负伤。章德淳赴美以后,依然保持着和容闳的联系,在后方医院休养时,他得知了此时容闳已在温州就任总理,并告诉他在那新天地的所见所闻,同时希望他归国工作。这一切无不令他兴奋不已,伤愈以后,他决心归国。
一八六三年,当史秉誉率领代表团赴美时,在美国的章德淳脱离了军籍搭乘货轮离开美国回到香港,并以身上所有钱财换得走私商人将他偷渡到温州,很幸运的是当他回到温州时,与当时还在温州安排转移事宜的容闳见面了。如此才有容闳推荐章德淳之事。因章德淳在美国负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加之解放军已经拥有了自己一套的指挥管理体系,原本学习军事的章德淳在部队中一时无法找到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让他到参谋部去,杨沪生又觉得章德淳想法有些太西化,并不适合自己的参谋部,而有外国留学经历的人才在根据地又十分稀缺,于是作为耶鲁大学肄业生的章德淳就被安排到外交部,并很快在外交部崭露头角,半年后就当上了外交部部长。
杨沪生还觉得将多才多艺的章德淳限制在外交部实在有些屈才了,只是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取代他在外交部的地位,也许等年轻人培养起来后,让章德淳到军队锻炼锻炼,以后说不定他还能成个总统、主席人物,没想到今天却听到史秉誉说那些进士搞什么公车上书弹劾章德淳!
史秉誉走了两步,见杨沪生没有跟上来,只好停下脚步等候杨沪生。嘴里解释道:“是这样的,在我军接连取得战场上胜利,并且显示出我军装备、战斗力方面远远高于敌人后,根据地民心大振,全民起来尽自己最大所能支持前方。(“这个我知道,部队指战员对地方上的支持极为感激,大家都说要以胜利回报关心照顾自己的百姓。明白为什么打仗,明白民心所向的军队自然是不可战胜的军队了。”杨沪生点头插嘴道。)是啊!农民踊跃参军,工人废寝忘食生产,商人、工厂主不停地捐款捐物,有的连自己老婆手镯、耳环都捐出来充实军费,不然我军也无法短期内扩充如此之快!已经死气沉沉的民族在胜利面前再次焕发出无比的热情,民族自尊心空前高涨,就连秀才、进士也一个劲地抒文赋诗,表达自己对解放军击败外国侵略者之激动心情,这从我们的报纸上就可以看出来。可任何事情都有个限度,走过了头就不好了。不是有人说吗?真理往前一步就成了谬论。在高涨的民族自尊心面前,有些人忘乎所以了,再次以为我中华乃堂堂天朝上国,在解放军面前那些番邦蛮夷成了挡车的螳螂,他们就是再努力也无法阻挡我军一统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