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然是我曾经破坏过的装美沙酮的那种小瓶,这个瓶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了,里边的药应该已经被用光。我好奇心顿起,就接过工人师傅的蜡烛,将锦缎整个掀起一角来,也就看清了,下边那些疙疙瘩瘩的东西全是这样的瓶子,有几个空瓶,其他的都是装满药品的。商诗这次自杀,一定是大量服用了这一毒药了,她上次了解了美沙酮的毒性,便就地取材,用这个东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怪不得我将她屋子里的药品破坏掉后,她屋子里又重新出现了,原来她是把这口棺材当做药库了。她的这口棺材是她和她前世的男朋友相守的通道,她认为她前男友的灵魂会从通风口处的窗台外飘忽进来,钻进棺材里和她相会,所以她大概是要用这些可以镇静安眠的药来安息她前世男友的灵魂吧!
我凝立在棺材里,面对这一堆瓶子,好一阵惆怅,最后我将那些还没服用的药一一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缅怀了一下福娃的母亲后,就率领工人师傅们离去。
我回到别墅,叫上欣月和福娃,和这栋大别墅的新主人们告别之后,就毅然上了欣月的车,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这个让我人生几度轮回的地方,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了!
欣月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我就让她停了下来,我不想让车直接开到太平间去,我怕车的轰鸣声会吵醒安睡的商诗。
我领着这个女人和孩子向太平间走去,当穿过一条鲜花繁茂的尸径,我告诉她们前方就是太平间时,欣月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脚底下越来越快。
福娃不懂,就眨着眼睛问我什么叫太平间,我告诉他躺在里边就能一世太平的房间就叫太平间,他还是很茫然,我就不解释了,牵着他的手肃穆前行。
最后,我们三个进入了太平间,福娃惊疑地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很是不解,我没有理睬他的惊奇,只是牵着他的手,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欣月在前方有点迟疑,她不知道该往哪条尸廊走,我追上欣月的脚步,对她点头示意,最后我们就来到了商诗的冰棺旁。
我指着冰棺对欣月说:“你商姐就在这里头!”
欣月咬着嘴唇抑制住悲声,但她抑制不住眼泪,它们从眼角汹涌而出。
我叹了口气,将商诗的棺罩轻轻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欣月扑倒在了棺材壁上,她看到了她的商姐,她浓重地喘息了两下后,再也控制不住了,大放悲声。太平间沉寂已久的空气被搅动了,沉积在各个角落里的各路冤魂一起挥舞着宽圆的长袖,齐声唱着沉痛的哀歌!和欣月的哀号合奏出太平间之歌!
我是分明听到了这片真切的悲鸣的,虽然在白日的亮色中我看不到她们的影子,我把福娃抱在怀里,站在欣月的旁边,对他和声说:“娃子,商阿姨就睡在这里头了,你看她睡得多塌实,这下你放心了吧!”
福娃看到商诗后,在我怀抱里手脚一阵乱舞,喊着:“商阿姨,福娃在这里,你别睡了,好吗?”
说完,在我怀里挣扎着要往棺材里探身子。
我怒视他一眼,呵斥道:“福娃怎么这么不懂事,商阿姨为了我们,累了,辛苦了,想睡觉休息,你怎么还要打扰她!”
福娃就撅着嘴巴不满道:“可是福娃想她了嘛,想和她说几句话,叔叔,你让阿姨醒一会好吗?”
我根本无法控制强自压在心头的酸楚,它们翻涌上来,变成眼泪,润湿了我的双眼。从眼角凝聚成滴,滚落。
福娃惊惶地看我一眼,抬起小手给我擦泪,怯生生地说:“叔叔,你别哭,福娃乖,福娃不闹了!”
我眨了眨眼睛,使眼泪隐没,冲他笑笑说:“这就对了,要不阿姨该多伤心,福娃连睡觉都不让她好好睡!”
福娃就满脸难过的样子说:“那叔叔,阿姨还要睡多久才能和福娃说话呢?”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阿姨实在太累了,可能要睡好长时间,等她醒来了,叔叔就让她去找你,好吧!”
福娃就乖巧地点点头。
我扭头去看欣月,我发现她匍匐在棺壁上,光听见喑喑呀呀的喘息,已经没多大声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福娃放在地上,跑过去,将欣月从棺板上抱了起来,她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眼神凝滞,显然身心疲惫至极。好在她的身体还是温软有力的,我放下心来,就轻抚着她的背,默默地等待她恢复心神。
过了一会,她从我怀里挣脱开来,说:“让商姐安静吧,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就去抱起盖子,给商诗重新盖上。
福娃还有点依依不舍,不想走,我和欣月只好各牵了他一只手,安抚住了他,将他带了出来。
到了医院门口后,欣月要开车送我和福娃回我租住的那个家,被我强烈地推辞掉了。最后我说:“欣月,这段时间来真是辛苦你了,你也该重拾心情,好好地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了,对你一直以来给予的帮助,我和商诗姐要给予衷心的感谢,以后,我会让…带福娃去看你的!好了,就到这儿吧,再见!”
于是,我拉着福娃的手,毅然决然地下了车。
福娃还对欣月很是眷念,不停回头,我没有回头,并且紧拽着他的手,过到马路对面,进了一条小巷子,在巷子口,我才停驻身形,悄然回头,在欣月看不到我们的地方,抬头去看她。果然,她的车还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它一定和它的车主人一样伤感。我很有耐心,一直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它缓缓地上路了,直到它在我视野里消失不见,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她需要和赵警官结婚生子,需要去照顾她年迈的父母,我和福娃都不能去拖累她了。
我俯下身来抚摸着福娃的头说:“娃子,等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常去看看欣月阿姨,要好好报答她,她是李叔叔、商阿姨以及你的大恩人,你知道吗?”
福娃也不明白我话里的深层意思,但表层意思他是懂的,小脸还满庄严的样子,点点头说:“恩,好的,李叔叔,商阿姨,欣月阿姨,都是我的大恩人,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报答你们!”
我无言苦笑,牵着他的手,再次从巷子里走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银行,我进去将箱子里的一百万分别存入了三张银行卡,一张五十万的,打算给商诗的父母,凭商诗生前对她父母的眷念,就知道她一定还放心不下她父母的,我给她了却这个心愿吧,让她能够安心离去。一张四十万的,我打算给福娃,去他老家找一个他的老乡亲做他的监护人,照看他成长,培养他上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这些钱应该是足够了,这也了却了商诗又一个心愿。这笔钱的监护人我只能找老乡亲,给他们当地政府或者什么机构我是绝对放不下心的。另外一张十万的,用来还给欣月,直接给欣月她肯定不要,我就只能间接给她父母了。
一切预算完好之后,我开始行动。
我出了银行门,走到这条马路那头的大十字路口,正要横穿马路过去的时候,有一个十分面熟的人从拐角处附近的一个饭店里走了出来。
我愣了一愣,定睛一看,竟然是谭局长。谭局长也看到了我,也是一愣,然后他就打着哈哈向我走了过来,主动来和我握手。
我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也不反感他,就机械地伸手和他相握。他抓住我的手热情地摇了摇说:“李大医生,咱们可真是有缘啊,在这人海茫茫里都能不期而遇!”
我微苦地笑笑说:“谭局长,你这样的贵人,怎么也会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出没的地方活动啊?”
谭局长哈哈怪笑道:“哈,李医生,你太会说话了,不过啊,这次你可就说得不准确哦,不仅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咱们的方市长大人现在可也在那个饭店里哦!”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再看了一眼那个饭店,一个三层小楼,普普通通,不事装饰,外边简单得很,不由惊诧道:“啊,市长大人会到这样的饭店吃饭?”
谭局长面带得色道:“还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呢,今天可是市长千金方露女士和房产大鳄任帝厚先生的大婚之日,这么重大的日子,这么低调,操办得这么简淡,足可见咱们的市长大人多么高风亮节啊!”
谭局长这话一出,惊得我都快忘记了心头这几日来沉积的悲伤了,脑子一片空白地傻看着他。
谭局长颇为自得地笑道:“怎么样,震撼吧,社会上对我们这些公务员有很多误解,今天你应该算是看到了最真实的一面了!”
我确实震撼,所以还没回过神来,就一直木然地望着谭局长发呆。
谭局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弟,刚才出来透透气,不能出来得太久,我得进去了,有机会咱再聚,上次你给我治好多年的顽疾,我还得感谢你呢!”
说完,他转身要走,我脑子突然冒出点意识,我冲他的背影急声道:“谭局长,再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谭局长回过头来愕然地看我一眼,点头说:“可以啊!”
第275章 方露和任帝厚结婚
我郑重地说:“我想问你,那次在天上人间,是你请的我,还是任帝厚请的我?”
谭局长好奇道:“是任总买的单啊?”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问谁掏的钱,我的意思是,是谁主动提出要请我去天上人间玩的!”
谭局长愣了愣,突然眨了眨眼睛笑道:“哈,老弟你可真灵光,这你都能想到,老实说吧,那次确实是任总主动向我提出要请你去天上人间玩的,不过你不能因为这点就怀疑你谭哥谢谢你的诚意,即便他不提出来,我也是要请你的,正好他提出来,我也就借花献佛,而且我也觉得那次不算,下次一定要再找个时间好好请你,李老弟,今天指定不行了,你等我电话吧!我回去了!”
说完,他向我挥了挥手,就向饭店匆匆走去。
我脑子顿时一片眩晕,呆若木鸡般凝立半天,好久好久才缓缓吐了口郁积的悲愤,对茫然无知的福娃微微笑笑,就牵着他的手继续前行。
如果不是有福娃,我真想立刻就去炸了那个饭店。因为里边隐藏的祸患实在太可怕了。潘天高的巨大地产和任帝厚的巨大地产通过权力一联姻,天下没有房子住的老百姓还能有活路吗?商诗当初寄语方露希望她能妥善管理潘的地产,好好造福于天下没有房子住的百姓,却哪里料想得到原来方露早就向任帝厚抛了权力的绣球,潘天高之后新一轮的鱼肉百姓计划将更加惨烈!而且似乎方露还没有真地丧失生育能力,那么这种鱼肉计划还将一代一代传递下去,老百姓将永世不得翻身了!
还有我那个可怜的罗萍,巴心巴肺地想要拥有任帝厚的巨无霸房子,结果也只是沦为人家的玩物。可悲啊,她一个可怜百姓家的孩子,又怎么去跟那巨大的权力抗争呢!
哎,我长叹了一口气,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追随商诗而去的心意已决,再说,就算我能够坚强地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精神病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与其眼睁睁看着老百姓风餐露宿、死去活来,还不如一死了之,眼不见为净!
不过,无论如何,我得去看看罗萍,她确实太可怜了,那么庞大的心愿,转眼成空,不从情感的角度,就从人类悲悯情怀的角度,我也要去看看她安慰安慰她之后再赴死。
不过,眼下我得先把福娃安置好,先帮着他把他父亲的遗体安葬后,再送他回家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于是我带着他再次来到了医院,我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以前我和殡仪馆打过交道,所以很方便就和他们说好了,我带着福娃在门口等他们来车来人。时间倒也不长,他们就来了,我和福娃上了他们的车,车很快开进了太平间小院。
我下了车后,刚准备去找老张头办手续,就听到太平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哀号和呜咽,伤筋动骨,让人心胆皆悲,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可怜的乡亲去世了,我不由一声苦叹,静静地站在院里等老张头处理完毕后出来。
果然,大概一刻钟功夫,老张头阴沉着脸,迈着蹒跚的步伐出来了,他后边跟着一对须发斑白的老年男女,互相扶持着,嗓子里嘶嘶做响,脸上的悲戚令空气冷却,身体上笼着的痛苦令河山动容。再后边是那几个敬业的运尸员,他们一脸茫然,除了搬运尸体,他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帮助这对伤心的白发人。
肯定又是一对老年丧子的可怜夫妻,不知道他们的孩子遭遇了什么变故,不知道是不是也象我的商诗那样出于无奈,如果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无奈了吧!但愿她不是这样的!
待老夫妻俩恸哭离去之后,我对走到我旁边的老张头说:“老张哥,我来办手续,给那个老乡办后事!这是老乡的儿子!”
老张头愣了愣,看了看殡仪馆的车,明白了,点了点头,就领着我和福娃去了他的办公室。
在他办公室里,他拿出一个小本说:“你们稍等,待我给刚才那个死者登记一下!”
在他往本上写字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名字后,我眼前一阵发黑,我拿手撑住桌子,才防止了跌倒,我使劲眨了眨眼睛,让眼睛亮了点,继续看了几行信息后,我的心变得冰凉。
我一把将老张头的肩膀掰了过来,老张头吃了一惊,好奇地看着我,十分不解。
我问:“这个死者叫罗萍?”
老张头说:“是的啊?”
我问:“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
老张头点头:“确实很漂亮!”
我问:“怎么死的?”
老张头说:“说是服用了大量安定,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我问:“她不是第二医院的护士么?怎么送到咱们医院来抢救?”
老张头说:“听说是在医院对面那个小区花园的椅子上被发现的,所以就近送到咱们医院来了!”
我没有话了,浑身每个细胞已经趋向死亡。
老张头想起来什么,问:“对了,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她是第二医院的护士啊?”
我用残存的脑细胞告诉他说:“因为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老张头开始发傻。
我说:“老张哥,帮我办手续吧,殡仪馆的车等着呢!”
老张头醒转过来,微颤着手指给我把手续办完了,临了,他说:“李医生,多保重!小老头没什么能帮你的,还是那句话,太平间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和友好,牵着福娃嫩嫩的小手,离开。
老张头带着他的属下和殡仪馆的人去太平间搬运老邓的尸体,我没有跟着去,那里边现在正飘荡着罗萍的气息,我不敢进去感受,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去看她的遗体,我实在是没有这份勇气再去接受心灵的打击了,我等了他们一会,就带着福娃随着老邓的尸体上了殡仪馆的车,在殡仪馆火化后,用骨灰盒装上老邓的骨灰,到商店里买了蜡烛、打火机及一些纸钱和佛香,我就带着福娃再次去了那座庞大的深山群。
我让福娃捧着他父亲的骨灰,我牵着他的手,我们沿着昔日商诗为我们指引的路踯躅前行。
福娃整个过程中一点都没有明白他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他捧着它有着什么浓重的意义。他只是一直愣愣地听从我的安排和分配。我倒没给他苦口婆心地解释什么,他将来长大了,回忆起这一非凡的过程,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最后,在山洞里,我举着蜡烛给福娃照明,照亮他为他父母尽孝的路。
我们来到那个方圆十来米的山洞空间里,我在老乡埋葬了他妻子的那个小坟包前,双手合十鞠了一个躬,向那个可怜的妻子默默祷告了一番,说要暂时冒犯一下她的遗体,原因是要让她的丈夫来和她一起安睡,请求她的理解。
祷告完毕后,我让福娃举起蜡烛,我就蹲下身子来,用手刨开了这个小坟包,坟包上的土已经有点紧了,所以略微有点吃力。
最后,那个可怜的晚期肿瘤女病人显露在了我面前,当福娃看到他母亲后,哇的一声哭起来,手上的蜡烛晃了晃。
我赶忙起身,也不管手上的土疙瘩了,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摩挲他的臂,给他安慰,直到他平静一些了,我才顾得上表达自己的惊奇,我好奇地打量着我的那个女病人,她面容倒是没多大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神奇的山洞可以养颜美容的缘故,但这不是令我惊讶的,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宽大的男人衣服。
我凝神想了一会,脑子里闪了一下灵光,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肯定就是潘天高的衣服,当初潘天高裸体现身在我的病床上,衣服不翼而飞,却原来是被这个女病人穿上了,很可能是老邓带他妻子离开的时候,不想让她穿着病号服太醒目,所以干脆把潘天高的衣服剥下来给她穿上,潘天高龌龊的裤衩当然不能用了,就随手扔在了床底下。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潘天高的手机,那一定也是在这衣服兜里了?我好奇心大盛,就伸手到衣服里去掏摸,果然,在裤兜里摸出了一个手机,当我看向手机屏幕的时候,吓一大跳,手机屏幕竟然是有显示的,而且正好显示一个电话号码,那个电话号码我太熟悉了,正好就是我自己的手机号码,我看屏幕上边有个标注为“已拨电话”,联想起以前来救福娃时在山洞里的神奇遭遇,顿时也就明白了八九分,我曾经给潘天高的手机打过电话,所以他手机上有我的号码,那次福娃被我和商诗惊吓之后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坟包上,正好就将我的这个号码给拨了出来。所以我接到了尸体的电话。而为什么潘天高的手机先前是关机的,怎么突然就开机了,很有可能是老邓在将他妻子搬到这个坟墓里掩埋时巧之又巧地触发了手机开关键,于是手机开机了!当然,这一切都只能是推测,现在所有人都死了,也无从考证了!不过就算搞清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它不能给这个社会带来任何什么,吃人的人他总是要吃人的,活不下去的人也终究难逃惨死的命运!
就象我,时间不等人,我也得赶紧去死了!
我把潘天高的手机重新放了回去,但愿女病人在阴间可以通过它和她阳世的儿子进行交流,接着我在女病人的身体旁边再刨了一个小坑,然后让福娃把他父亲的骨灰盒亲手放了进去,再指引着他把刨开的黄土重新封了上去,这种动作必须由他来完成,等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父母虽然惨遭横死,但终归是他亲手将他们安葬,他的怨恨和遗憾可能就要小一些了!
封上坟土堆后,我在坟前插上几支佛香,点着,再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就让福娃跪在了她父母的坟前,福娃一直懵懵懂懂的,不太理解我让他做这些动作的涵义,但他经历了这些天来的情感冲击,似乎是有了一些感觉的,神情很是黯然的样子,一直很乖巧地听从着我的吩咐。
我说:“娃子,向你父亲母亲磕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