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在平常,白猸定是不等此人说完,便会出手教训这狂妄之徒,但她刚刚被石楠拒绝,心如刀割,更令她失望的是他居然没有为她去反驳。
想起上次在核桃木屋,自己也是这般出言无状,说合欢是娼妓,石楠却是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那天的疼痛。
于是,便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老子看你这小白脸儿有美人在侧却无福消受,人家如此主动,你却不知好歹。”他转头过来色眯眯地看向白猸,咧嘴呲牙地说道,“不如便宜了老子,今夜定不会让你孤枕难眠的,哈哈哈哈!”
说完便伸出那粗大的手掌向白猸的另一边小脸伸去。
白猸见那“猪手”伸向了她,下意识地便伸手打掉了他的手臂,这一下非常有力,打地他的手臂登时就麻掉了。
那人想不通为何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缓了良久才慢慢恢复。
“臭丫头,你竟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今儿这个便宜老子还非占不可!”这次他伸出了两只手向她脸上摸去。
白猸眼见如此凡人竟想欺负她,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刚要给他真的厉害瞧瞧,但没等出手,便被一个人挡在了身前。
竟然是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穿得花枝招展,身上散发出阵阵浓浓的脂粉味,她比白猸高出了半个头,而那人伸出的“猪手”便一下子摸在了这姑娘的胸乳上。
“哎呦,这位爷不是渝州知州大人贾正光之子贾良仁吗?怎么今日赏脸来我们这小镇?还对人家这么粗鲁。”
这女子被袭了胸,不但没有一点害臊,反而满脸笑意地说着。
“这不是花闹春花姑娘吗?你不弹琵琶改陪人聊天了?”贾良仁猥琐地笑道。
“听闻官人不是心仪何家的千金何清洛吗?怎么如今是改口味了?”花闹春不答而反问道。
他哈哈一笑,道:“摘不到家花,也得来采采野花嘛!”
“官人误会了,您看这姑娘这么小哪是什么野花啊,她就是奴家远方亲戚家的妹妹,今天特意来找奴家的。”
“我怎么没听说,花姑娘何时多了个妹妹?”
花闹春怕他不信,于是恭维他道:“您是知州大人之子,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何况您这肚量,能撑两条船,就网开一面,放了奴家这位妹妹吧。”
语毕,她便伸出手来揉了揉他那能撑两条船的肚子,又对他抛了一个带有暗示意味的妩媚眼神,轻声细语道:“不如,官人来采我这朵野花吧。”
贾良仁心领神会:“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
她说话的声音如此之轻,轻到石楠和白猸都没有听到,只当这“猪头”是因为她谎称白猸是她妹妹才放过了她。
“走,奴家为官人单独献上一曲。”便拉着他走向最里处的雅间。
她走了几步,便回头看了一眼石楠,示意她带着妹妹赶紧离开。石楠意会,抱拳谢过,便拽着白猸下了楼。
二楼雅间的镂空悬窗上,花闹春望着石楠,看得出了神,她虽然浓妆艳抹,打扮得十分艳丽,但瞳孔却极为清澈,如一池澄净的湖水,好似这是她在这污秽不堪的红尘里保留的最后一丝倔强。